加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助力乡村教育振兴

学习语言渠道调查总人数（524）流利掌握国家通用语言占比（312）学校23274.35％外出打工7423.71％夜校70.22％家庭70.22％

一个地区的人们受教育程度与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情况存在重要关联，教育资源匮乏的地区往往经济相对落后，普遍表现在人们受教育程度低、教育资源享受不充分的问题上。因此，助力和推动乡村振兴首先要从根本上提升经济相对落后区域人们的整体受教育程度。目前，全国仍有近五分之一的人口不能用国家通用语言进行交流，其中大部分为民族地区和农村地区人口，这成为影响和制约这些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单一经济结构下，总量发展相对落后地区的民众通过规范及系统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交流能力将大幅提升，这将帮助他们有针对性地获取不同领域和层面的知识技能，进而完备自身知识结构、扩大自身知识储备、提高和升级自身受教育程度。同时，只有全面提高经济相对落后地区民众受教育程度，才能从根本上逐步消除其下一代再度陷入贫困的各种教育诱因，真正帮助他们化解潜在的因教返贫风险。马克思认为，决定生产的不仅是大机器、大设备，更重要的是人的能力。马克思指出：“要把工农业生产提高到一个高的水平，单靠机械和化学的辅助手段是不够的，还必须相应的发展使用这些手段的人的能力。”在马克思恩格斯之后，西奥多·舒尔茨也指出：“人口质量的提高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接受了更多的教育。”因此，当前乡村振兴视域下，国家通用语言的推广普及要把教育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把教育因素和生产因素结合起来，促进“劳动人民知识化”。费孝通指出，“劳动人民知识化”实际上就是体力劳动脑力化。他认为知识和劳动不应当对立起来，在劳动中脑力劳动的比重逐渐超过体力劳动，是生产力发展的一个趋势，这也叫做知识化。中华民族要发展，就要知识化、现代化，要认识到现代知识的重要性。

早在2016年，国务院就印发《“十三五”脱贫攻坚规划》，提出了“加强民族聚居地区少数民族特困群体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培训”等语言扶贫举措。当前，我们已经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在中华大地上历史性地消除了绝对贫困。同时，也迎来了全面振兴乡村的艰巨任务，更加需要精准发挥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乡村振兴中的助力作用，全面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进而提高农村劳动力的综合就业能力和素质，修筑乡村振兴的“通语”大道。实现从“输血”到“造血”的转变，学校教育无疑是一个最为关键的环节。学校是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培养公民语言文字规范意识的主要部门，学校文化课程教育是提高国民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应用和使用能力的主要途径，学校教育中的课程设置和教育教学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的有效程度。正因如此，习近平总书记着重强调：“要搞好民族地区各级各类教育，全面加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

（一）充分利用教育资源发挥学校教育的主阵地作用

语言文字在一定程度上是教育的媒介。学校是提高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主战场、主阵地，应该扶持和鼓励各个地区的地方院校和各级各类学校积极参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充分凸显学校教育资源优势。如表1调研数据所示，学校在过去和将来都是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普及的最重要场所。

表1　曲水县南木乡江村村民学习国家通用语言的渠道

学校教育是一种重要的人力资本投资形式，我们不仅要重视教育，更要稳步加大对教育的投资力度。西奥多·舒尔茨指出：“教育支出在本质上是人力资本投资的一种重要形式。”一是从速从快扩大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的对象范围，稳步实现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基础教育体系的全覆盖。这种全覆盖不仅体现在空间层面，拓展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授课的受众范围，还体现在时间层面，扩大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覆盖范围，即在家庭教育、学前教育以及义务、非义务教育和社会化教育活动中深度强化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普及。二是整体扩大推进民汉合校、混合编班，特别是在教育力量相对薄弱的乡村，义务教育学校为学生营造学习与运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语言环境。教育教学场所是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基础掌握和规范运用的最为适宜的公共领域。它为整体提升多民族背景下，学生习得和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能力提供了无可比拟的丰饶沃土。因此，当前拉萨市及各县（区）应持续加强并深化民汉合校和混合编班的比例，不断搭建学生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平台，为全方位加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和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相关工作奠定坚实的基础。继续实施特殊教育提升计划。科学稳妥推进民族地区乡村中小学双语教育，坚定不移地推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大力发展面向农村的职业教育，加快推进职业院校布局结构调整，加强县级职业教育中心建设，有针对性地设置专业和课程，满足乡村产业发展和振兴需要。推动优质学校资源辐射农村薄弱学校常态化，加强城乡教师交流轮岗。积极发展“互联网＋”教育，推进乡村学校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优化数字教育资源公共服务体系。加强乡村学校紧缺学科教师和民族地区双语教师培训，落实乡村教师生活补助政策，建好建强乡村教师队伍。

1．提升教师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教学能力。

教师作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主要教授者，其自身的语言文化素质是影响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的重要因素。对此，需要加强师德师风建设，提高教师育人的整体能力和水平，科学制定并实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针对性培训计划，在教师层面深入开展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工作，因为教师的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水平直接关系到民族地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推广水平。稳步强化拉萨市“双语”人才队伍梯队建设，不断优化和提升“双语”教师在教学领域中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拉萨“双语”人才是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重要生力军和具体实施者，应通过内部挖潜与外部人才资源引进、通过实地传授与线上培训、定向对口支援等多种形式和渠道，不断强化“双语”人才体系建设和人才梯队培养，通过有机联动方式提升其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能力与水平。应定期开展教师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培训，将幼儿教师和小学语文教师的国家通用语言水平至少提升至普通话国家二级甲等水平。

2．深入开展实施乡村教师援助计划。

优化教师资源配置，增加义务教育阶段教师人数及岗位编制，全区所有县（区）义务教育学校师生比达到国家标准的1：13.5。必须让教育者先受教育，继续严把教师语言关，各级各类学校的教师国家通用语言水平必须达到国家规定的等级标准，同时也要注重幼儿园保育人员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水平的培训工作。通过“小手拉小手”“小手拉大手”“大手拉小手”“大手拉大手”，在孩子与孩子、孩子与教师、家长与孩子、教师与家长之间，大力推进国家通用语言交流，营造和谐的语言环境。深化教育援藏，推进“组团式”援藏工作，协调江苏、北京附属中小学选派千名教师进藏支教，派出1600名骨干教师和管理人员到区外跟岗培训；实施“万名教师支教计划”，充分发挥援藏教师“传帮带”作用，强化全日制教育各个阶段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教育普及力度，为拉萨市创造更好的、均衡的教育环境和良好的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学习环境，着力解决教育资源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促进拉萨市各县（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水平全面提升。

调研发现，近年来，国家和地方各级有关部门十分关注在少数民族地区学前教育中推广和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用于改善软硬件设施，这些举措使得少数民族地区的孩子从幼儿时期，就有充分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机会和环境。重视教育，是提升少数民族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水平的长远之计。通过教育增能来实现语言提升，使之具备发现“内在能力”的能力，进而采取行动来改变现实。增能不是要改变个体行为，而是要改变整个系统。教育增能不仅使少数民族困难群众有了更多的获得感，也增强了他们融入主流社会的信心。

3．打通偏远农牧区儿童进入义务教育阶段的第一道门槛。

学前学会国家通用语言，帮助儿童打通进入义务教育阶段的第一道门槛，防止“不通语”代际传递，以便更好地应对未来挑战，助力乡村人才振兴。就当今而言，教育水平状况的改善可以促使现阶段基层农牧民子女在家中使用国家通用语言的概率稳步上升，从而对其父母产生积极影响，助力营造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家庭环境；就长远而言，未来，西藏新一代的基层干部群体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水平毋庸置疑会再上新高度。儿童时期是语言发展的关键时期，学前教育就显得十分关键。幼儿园和小学阶段是少数民族学生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最重要的两个时期，应抓住这两个时期推广普通话，推进学前儿童学会国家通用语言，实施“童语同音”计划。拉萨市村级教学点、乡幼儿园逐渐增多，这些是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的重点区域，适时适宜地将教育专项资金向乡村教育工作领域倾斜，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有助于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全方位打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教学系统，充分发挥家庭、幼儿园、社区三位一体协同育人功能，共同为幼儿创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学习环境，确保西藏家庭新增劳动力人口具有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沟通交流和应用能力。近年来，在拉萨市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或涉及相关领域的活动中，着力凸显学校在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中的主阵地、主战场、主渠道作用，确保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不仅要进入课堂，更要进入校园各个教育教学环节中，让国家标准化语言真正成为校园语言。同时，制定或细化相应政策，在国家大方针的指导下，加大民族地区的中小学异地办学、异地合作培养力度，比如通过智力援藏建立拉萨北京实验中学、拉萨江苏实验中学。支持并鼓励少数民族中小学生赴区外各类学校随班就读。这些政策的主旨在于进一步扩大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的覆盖面，合理有效提升少数民族地区整体教育教学水平，实现教育提质增能。

（二）重视社区国家通用语言教育建立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社区

我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在中华民族5000多年漫长的历史发展中，各民族之间“你来我往，我来你去”的双向流动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散居，小聚居、交错杂居”的少数民族分布特点，这种插花聚拢式的民族分布格局，为民族共同语的形成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普及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交流交融，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打下坚实的基础。

在对拉萨市部分社区和曲水县四季吉祥村的调研中发现，越是多民族聚居的社区和村庄，其居民使用国家通用语言的机会越多，国家通用语言的认知能力就越强，从而推广普及程度也就越高。各民族相互嵌入式分布格局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使用频率往往存在明显的正向关联。社区是若干社会群体或社会组织聚集在某一个领域而形成的一个生活上相互关联的大集体，是具有高度社会互动性的有机体，是人们活动的重要场所，也是提升群众凝聚力和幸福感的重要场所。一个社区就是一个小的共同体，在同一共同体中生活的人，形成了相邻共居、守望相助、互学互助的局面，形成了相互依存的共同体。农村就是一个典型的具有互动性和共同性的社区。费孝通认为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他指出：“中国乡土社区的单位是村落。”而乡土社会里人们在生活上相互帮助，这种互助模式的实现依赖于人民之间的相互沟通，而沟通必然要通过语言来实现。语言是人们相互交往交流的基本工具和媒介，也是社区精神属性的重要组成部分，社区通过语言发挥沟通交流作用，达成共识来实现其正常运转。当今社会科技快速发展，加快了现代化进程，快节奏快频率的生活需要更加流畅的沟通方式，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社区内的居民交往交流更需要国家通用语言教育，才能有效降低各民族交流的成本，提高各民族交流沟通的效益，也是增强“五个认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需要。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就要从社区这一小的共同体出发，通过学习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让居民切实增强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认同感，进而增强对中华民族文化的认同，由此在社区内形成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良好语言环境。通过各种落户政策、教育优待、购房货币补贴、扶助政策惠及各民族群众，推动引导各民族间的社会流动和相互嵌入式居住。在拉萨市，人口流动往来比较频繁的地方是社区，人口流动越快，对语言的影响越明显。加快建立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社区，促进各民族之间交往交流交融，发挥社区同民族以及不同民族之间人员的桥梁纽带作用，通过共居、共学、共事、共乐，促进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不同民族群体之间的交流媒介作用，营造良好的国家通用语言环境，在实现共建共治共享中，建设民族团结进步的社区共同体。各民族相互交往交流使社区成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学习的重要场所。在拉萨市城关区吉日街道河坝林社区，生活着汉、藏、回、维吾尔等多个民族。各民族群众亲如一家，春节时，藏族居民到汉族居民家里吃年夜饭，藏历新年时，汉族居民到藏族居民家里过年，院子里各民族小孩一起玩耍。每逢各民族传统节日，由藏、汉、回三个民族的居民组成的小型文艺演出队在社区举办文艺汇演。各民族群众在这里其乐融融，构成了一幅多民族共居共乐的五彩画卷。该社区多次获得西藏自治区、拉萨市民族团结奖项，国家级奖项5个。《八廓街北院》生动演绎了八廓街各民族群众手足相亲、守望相助的故事，于2021年5月登上国家话剧院的舞台。2021年，习近平总书记在西藏和平解放70周年视察西藏拉萨八廓街时指出：“千年八廓街，是我们各民族建起来的八廓街。各民族文化在这里交往交流交融，我们中华民族的大家庭在这里其乐融融。”

（三）重视家庭国家通用语言教育营造良好的语言环境

费孝通指出：“无论是在什么性质的社会里，除了军队、学校这些特殊的团体外，家庭总是最基本的抚育社群。”语言教育的第一环境是家庭，个人语言意识形态、语言习惯的养成和家庭语言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家庭教育作为教育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启蒙教育，一个人人力资本的高低与家庭教育密不可分。家庭语言为汉语的家庭，由于受到父母和家庭语言环境的影响，小孩从出生到学会说话，汉语必然成为他们的第一语言。虽然每个地方地域不同，南北口音差距较大，从而不可避免地夹杂着不同地方的方言，但万变不离其宗，其根本仍然是汉语。

但在少数民族地区，特别是家庭成员世世代代都只讲本民族语言的家庭，特别是与外界没有过多交往的偏僻牧区，受父母以及家庭语言环境的影响，小孩从出生到学会说话，本民族语言自然而然地成为他们的第一语言。语言环境的缺失造成了农牧民小孩在今后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时，相比于语言环境好的孩子，有一定的差距和障碍；在语言教育学上，语言学习的最佳年龄是3至6岁或者4至8岁，而12岁至14岁称为语言学习的临界点。从曲水县才纳乡四季吉祥村调研数据中显示，国家通用语言缺失的家庭环境在拉萨的农牧区普遍存在。在受访的才纳乡四季吉祥村1209人中，能流利使用国家通用语言的有474人，而通过家庭语言环境掌握国家通用语言的只有9人，仅占0.18％。

据此，在拉萨市全面推广和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首先要发挥家庭环境的作用，重视家庭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中不可替代的作用，把家庭看成国家通用语言教育文字推广普及的起点。家庭成员通过务工、外出等方式参与市场经济活动，渐渐转变语言观念，逐步改变语言习惯，学习好、使用好国家通用语言，从小给孩子教授本民族语言的同时，也要加强国家通用语言教育，这样不仅可以做到传承本民族的语言文化，也学会了国家通用语言，多学会一种语言等于多了一项技能，为日后子女更好地融入社会、拓宽眼界、获取信息、实现更好地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大力开展“学国语、用国语、讲国语”和“小手拉大手、学校连夜校”活动，通过中小学生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带动影响更多家庭成员加入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学习中。“大手”是孩子们的父母以及家人，孩子们把在学校学到的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知识讲给家人，逐步实现国家通用语言文字“送”到家，真正扭转农牧区家庭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环境缺失的局面。

（作者单位：拉萨市委党校）